庄子

庄子(约公元前369—前286)中国战国时哲学家。名周,宋国蒙(今河南商丘东北)人。做过蒙地的漆园吏。他继承和发展老子“道法自然”的观点,认为“道”是无限的、“自本自根”、“无所不在”的,强调事物的自生自化,否认有神的主宰。他认为“道”是“先天地生”,从“道未始有封”(即“道”是无界限差别的),达到“万物皆一也”(即万物也应该是齐一的,无差别的)。主张齐物我、齐是非、齐大小、齐生死、齐贵贱,幻想一种“天地与我并生,万物与我为一”的主观精神境界,安时处顺,逍遥自得。著作有《庄子》,其文章汪洋恣肆,多采用寓言故事形式,想象丰富。

1.公元前369年(周烈王五十七年),庄周出生于宋国蒙县(今河南商丘县东北)的一个没落贵族之家。庄周曾担任蒙县漆园(故城在商丘县北)吏,旋即归隐,安于贫困,著书立说10余万字,独创寓论体,用寓言说理,后人尊之为庄子。

2.由于生计艰难,他曾向监河侯(魏文侯)借粟。监河侯伪善地说:“我将得到邑金,那时把300金全借给你。”庄子愤然说:“有条鲫鱼困在车辙中向我讨一斗水,我答应他引西江之水,鲫鱼说,升斗之水不肯借,等你西江水到,你可到鱼干铺找我了。”

3.庄子不得已在濮水钓鱼为生,两名大夫找到他,说楚王想请他出仕。庄子自顾钓鱼,问:“死了2000年的神龟之甲被供在楚的太庙,神龟到底愿意死后显贵还是愿活在烂泥中呢?”大夫答:“当然愿活!”庄子说:“去吧,我愿拖着尾巴活在泥涂中!”

4.楚威王又派人带着千金,空出相位请庄子出山。庄子的答覆是一则寓言:“用作牺牲的牛养肥了,还披上锦绣,供在太庙,但它此时想做一头自在的小猪也办不到了,只能任人宰割!我不想做一头用于祭祀的牛!”

5.这时,邻人曹商因替宋王效力出使秦国,受到“万乘之君”的赏识而发迹,回国后竟在庄子面前炫耀,引出了庄子的一则寓言:“秦王曾赏给治痈的人1辆车子,而赏给舐痔疮的人是5辆车,治病部位越低下,奖励越多,先生莫非也舐了痔疮?”

6.监河侯死后,庄子穿着破衣见到了魏惠王。魏王问:“先生因何如此疲惫?”庄子说:“不是疲惫,是穷。有德行而不能施展才叫疲惫。在参天古树上腾挪自如的猴子掉在荆棘丛中再不敢乱动,只因环境变了。如今天下昏乱,人怎能不惫?”

7.庄子在《天运》中借师金之口,连用已经用过的刍狗(祭品)终供人果腹、舟行于陆劳而无功、猿猴穿上周公服却撕得粉碎、东施效颦这4则寓言,讽刺孔子的主张不合时宜,这实际上是庄子本人“剽剥儒墨”的体现。

8.庄子也不放过当时猛烈攻击道家的孟子。老聃曾被孔子评价为“龙”,孟子的言行无异是想“屠龙”,庄子于是回敬孟子一则寓言:“有个叫朱泙漫的人,倾其所有花了1000金拜支离益为师,学习屠龙之技。三年满师,但因从未见过龙,无以售其技。”

9.公元前334年,老友惠子出任梁国之相,庄子去见他,不料惠子以为是来争相位的,派人搜捕了3天3夜。庄子闯入宫中说:“凤凰从南海飞往北海,只栖梧桐,只吃硬果,只饮甘泉,而猫头鹰捡了个死老鼠还生怕凤凰来抢食,不是很可笑吗?”

10.12年后,被逐回宋的惠子愤愤不平,自比是一只可容5石的大葫芦,实在太大,只好砸烂。庄子开导说:宋人祖传治皮肤开裂之药,但世代以漂洗绵絮为生,有人出100钱买了药方,帮助吴王在冬季战败了越国,得到封地,结果大相径庭。

11.一次,庄子和惠子一道在濠水边漫步,庄子见鲦鱼悠然自在便说:“鱼是快乐的。”惠子反驳说:“你不是鱼怎知鱼之乐?”庄子笑道:“你问我‘怎知鱼之乐’,说明你承认我是知道鱼乐的,要问是怎么知道的,我是在河边知道的。”惠子语塞。

12.庄子不仅在鱼乐之辩中表达了他的“什么事物都不可知”的观点,后来,还给弟子们现身说法:一天,我梦见自己成了蝴蝶,醒来之后,发觉又成了我庄周,谁能说清是我做梦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成了庄周呢?

13.但庄子似乎不甘心于不可知,《佝偻承倜》透露了他内心的矛盾:一个驼背老头,用一根顶端缠着蛛网的竹竿伸到树上去粘知了,就像拾物那么容易。孔子惊而问之,老人说我苦练多年,手像枯树枝,精神专注,所以手到拈来。

14.庄子丧妻,惠子前去吊唁,只见庄子坐在地上,鼓着盆子唱歌,便责备他太不近人情,庄子叹道:“我本来也很悲痛,然转念一想,人本是‘气’变成的,死了就回复为‘气’,就像季节更替一样,生即是死,死即是生,再哭泣不就是不通达天命了吗?”

15.又过了12年,亦敌亦友的惠子谢世。庄子在惠子墓前对门徒讲了一个寓言:郢人鼻尖有点白垩,他的木匠朋友抡斧削去,不伤鼻子,郢人也面不改色。宋元君把匠人召去让他当面一试。木匠说,知音已去,已无从表演。现匠人归天,我成了郢人。

16.一次,庄子访友,途中见伐木者专砍木质好的大树,出山后,故人将一只不会叫的鹅杀了待客。弟子就悄声问:“山中大树因不材而安然无恙,现在主人之鹅因不材而死,请问人应如何处世?”庄子说:“我主张在材与不材之间,以求乱世保生。”

17.颜阖行将出任卫灵公太子太傅而向庄子求教时,庄子又以3个寓言作答,授以善全之道:螳臂当年,裂物投虎以求驯虎、为马除牛虻蚊虫反使马惊而亡失都是事与愿违,因而切不可以己美而犯太子,自取其祸。

18.庄子看到了事物“无动而不变,无时而不移”,却忽视了物质的稳定性和差别性,终于陷入相对主义,认为一切都说不清。于是语惊四座:传说中活了800岁的彭祖是短命鬼,而夭折的儿童是老寿星;泰山小得很,而秋天的毫毛尖端是庞然大物。

19.赧王二十九年(公元前286年),庄子将死,弟子们准备厚葬。庄子说:“我期望用天地为棺椁,日月为连璧,星辰为珠玑,万物为赉送。”弟子说:“野葬只怕鸟鸢啄食!”庄子说:“埋在地下不也是喂蝼蚁么?”这次夫子没用寓言,也许他已力不从心了吧!

20.庄子揭露了阶级社会的残酷,主张反朴归真回归原始社会,无为而治,这自是因噎废食与消极倒退。然而他毕生创作的100多则曲折表现哲学思想和人生见解的寓言却大放异彩,形成了50多个成语典故流传至今,其文学造诣堪与屈原分庭抗礼。